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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至上将、统领北约集群的被俘将军:中国士兵

中国陆军通过抗美援朝战争为西方世界所熟知,美军第一任驻朝指挥官麦克阿瑟将军作为亲历者,后来在很多年后说道:“谁想要和中国陆军打仗,一定是有病!”

而与已经实现机械化的西方军队不同,中国陆军在当时本质上还是一支以轻步兵为主的老式军队,但又与现在很多想当然的电影、电视剧中一味强调人海战术,强调所谓的“牺牲”不同,中国步兵在战场上表现出的良好单兵素养,丰富的作战经验,还有那用铁脚板追赶敌人坦克车的神乎其神的穿插战术,给西方军人,特别是那些吃了败仗的西方军人极深的印象!

大家一定都听过“中国步兵是最强步兵”这句话,其原话并非是中国媒体的自吹自擂,而出自一位曾经被我志愿军俘虏,后来官至北约北欧方面军总司令的英军上将之口,他就是安东尼·法勒-霍克利上将(Anthony Farrar-Hockley)!

官至上将、统领北约集群的被俘将军:中国士兵是我见过最棒的

图片:英国伊丽莎白女王访问韩国期间,陪同到访的安东尼·法勒-霍克利爵士,他们正准备出席朝鲜战争老兵纪念

安东尼·法勒-霍克利于1924年4月8日出生在英国考文垂,是一名记者的儿子。

1939年的冬天,只有15岁的法勒-霍克利从就读的埃克塞特学校偷跑出来,跑道了德文郡的一个征兵站门口,报名参加英国陆军,当时二战的烽火刚刚燃起。这名虚报年龄的年轻小伙顺利通过了征兵体检,并被分配到了格洛斯特郡步兵团(the Gloucestershire Regiment)。

但是不久之后,他未成年人的身份还是被发现,被中士一脚踢回了学校。

1941年,到年龄的法勒-霍克利终于重新入伍,加入了第70轻步兵营,并自愿参加了空降兵的训练,于1942年11月被分配到了新成立的英军第一空降师伞兵团第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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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年轻的法勒-霍克利。

比较幸运的是,法勒-霍克利没有被派到残酷的“市场花园”行动中,而是到相对比较轻松的希腊方向作战,并获得了军功十字章(英国授予陆军的英勇勋章,Military Cross)。

在那边他其实没怎么打仗,反而是分发食物给那些饥饿的希腊人。二战结束后,他继续在英军格洛斯特郡团服役,直到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

1950年11月,在美国的要求下,英国入朝作战。法勒-霍克利作为陆军第29旅格洛斯特郡团第一营的一名副营长,随部队抵达朝鲜。

1950年11月30日,英军29旅到达肃川以南、平壤以北的永柔,就碰上了溃逃的美国军队,这让法勒-霍克利感到莫名的胆寒,从来没见过美国人这么狼狈,他们遇到了什么敌人呢?

12月2日,美军集群已经全部撤离清川江地区,退到平壤。英军29旅的工兵开始配合美军工兵部队,对平壤市内一些目标进行破坏。随后,全旅官兵退回到了三八线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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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从长津湖地区溃败的美军部队,前面是一辆运尸体的卡车。

1950年12月31日,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中国人民志愿军发起了第三次战役。

战役一开始,我志愿军就连续突破重要防线地段,法勒-霍克利的部队也被打得晕头转向,忙跟着美军向汉城撤退。

1951年1月3日拂晓,志愿军50军149师以2个连的兵力展开穿插,迅速占领195.3高地,堵住了向汉城撤退的英军第29旅皇家奥斯特来复枪团第1营和皇家重坦克营。英国人的坦克和步兵没有能够突破这两个连的阻击,很快等来了第149师的主力。

我志愿军部队随后全歼了英第29旅皇家来复枪团第1营及皇家重坦克营,毙伤俘690余人,缴获和击毁坦克31辆,并俘虏了少校营长柯尼斯。这是英国人第一次遇到志愿军的穿插阻击战术,被撞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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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被我志愿军步兵击毁的英军“克伦威尔”巡洋坦克。

在另一个方向的釜谷里,志愿军39军116师347团与断后的英军29旅一个营展开激战,歼敌两个连,缴获坦克、汽车40余辆。

对于法勒-霍克利来说,由于他的部队跑得比较快,没有被志愿军追上,算是安稳度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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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被志愿军击毁的英军“百夫长”主战坦克。

此后,法勒-霍克利又经历了一些战斗,但总体来说算是插科打诨,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在一篇风雨飘摇中还算是安安稳稳。

然而,很快法勒-霍克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1951年4月22日,我志愿军发动了第五次战役,临津江防线当面就是法勒-霍克利所在的英29旅格洛斯特营。

根据英军记载:

1951年4月,英军第29旅沿着临津江布置了防线。格洛斯特团1营、皇家炮兵第170迫击炮连C排和少数预备队把守着志愿军进攻的主要路线,英军侧翼还有一个比利时营。

英国人占据着148高地、182高地和144高地三座山头,而这些英国人面前是即将发动进攻的志愿军第63军的3个师,总计约27000人。

4月22日9:45战斗打响,英军C连7排首先发现了志愿军的渡河进攻,并尝试阻挡。然而英军不知道的是志愿军仍然是采取的多点穿插战术,在另外一处没有防守的位置上还有渡河点,很快超过1000余名的中国士兵就渡过了河流开始发动进攻。

当晚23:30,志愿军大部队已经渡过临津江,英国人的阵地开始四面受敌,但是他们接到的命令却是:“在新的命令下达前要不惜任何代价守在原地。”战斗打了一夜,到23日早晨英国人已经弹尽粮绝,中午时分,后方公路被穿插的志愿军所切断,格洛斯特营彻底被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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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越过被击毁的英美坦克勇猛穿插的志愿军!如果说二战德国人用坦克打了闪电战,志愿军则用步兵跑赢了坦

战斗打到了24日早晨,格洛斯特营的残部集中在了格洛斯特山上,只有40多人还有战斗力。

美军直升机尝试撤下伤员,但是由于四周激烈的交火让飞机根本无法接近。一支由英军第8轻骑兵团、比利时部队、菲律宾部队、波多黎各部队和美军步兵营组成的部队尝试突破志愿军的包围,但是当头的一辆坦克被中国军队击毁并阻塞了道路,救援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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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朝鲜战争时期美军已经开始使用直升机。

25日拂晓,志愿军发动了最后一轮进攻,打到最后,英国人每个人只有5发子弹,每挺布伦机枪只有一个半弹夹,每挺司登冲锋枪只有半个弹夹。

早晨6点,格洛斯特营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在美军战斗机疯狂地投掷凝固汽油弹地支援下,格洛斯特营开始撤退。

但该营分散突围的行为很快就结束了,当从阵地上往后撤的英国人发现原来自己的后方已经都是志愿军部队的时候,他们只有选择投降。最后只有一小部分人抵达了美军的防线。但不幸的是,美军坦克很传统地将这些英国盟友当成了敌人,一阵乱打打死了一名英军中尉和6名士兵,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这种错误照常犯着。

此战,英军共有59人阵亡,526人被俘,7人被美军击毙,逃回去46人。不幸的是,法勒-霍克利被俘虏了!幸运的是,法勒-霍克利没有被美国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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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草木皆兵的美国人一阵乱打,把7名英军打死。

以上是英军方面的记载,当然是更多地展示英国人的顽强战斗,将自己一个营的战斗说成是与志愿军3个师在较量,其实他们只是志愿军进攻过程中的一小颗绊脚石而已!

而根据我军记载,我们再重新来屡屡围歼“格洛斯特营”的过程:

我军记载中,发动进攻作战的时间是4月24日拂晓(前面两天或许只是为了完成战术穿插和合围)!

24日拂晓,围歼雪马里守敌的战斗打响了。担任主攻任务的560团2营和3营9连冒着敌人10架战机和炮火的轰击,向314高地和以西无名高地发起突然攻击,并相继占领这两个敌阵地。

与此同时,6连向雪马里西北无名高地攻击。3排各班互相配合,密切协同,首先插入敌纵深,打乱敌防御,配合连主力占领雪马里西北无名高地。560团1营从雪马里侧后向敌发起了攻击。英军格洛斯特营遭志愿军前后两面夹击,终于支持不住,便在纵深炮火及335高地守军的掩护下,于24日晨趁大雾向南仓皇溃退。

英军逃至雪马里南侧2954高地时,遭560团1营痛击,60余人成了俘虏,余部退回雪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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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志愿军在密林中穿插,将英军格洛斯特营的阵地彻底包围。

24日上午,英军一个营的兵力在10架飞机、20多辆坦克的掩护下,向雪马里开进,企图营救被困之敌,途中遭志愿军561团3营的阻击,坦克全部瘫痪在狭长险要的公路上。

志愿军果断出击,缴获坦克18辆,汽车10多辆。下午,南朝鲜军一个营的兵力再次向雪马里增援。志愿军561团3营凭借有利地形,将敌人的坦克和步兵分割开来,各个歼灭。

在敌人多次进攻下,志愿军561团3营坚决执行打援任务,3营8连6班守卫在无名高地上,连续击退敌人7次冲锋,击毁敌汽车、坦克各一辆。最后,阵地上只剩下副班长杜根德一人,他用手榴弹、爆破筒等武器打退了敌人的5次进攻,毙伤敌30名,坚守阵地5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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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被击毁的英军“百夫长”主战坦克。

由于561团3营的顽强抵抗,增援的敌军距离被困的英军格洛斯特营只有2.5公里,再没有驰援的可能。

25日拂晓,英军再次以8辆坦克护送6辆满载步兵的汽车,由神岩里西北侧向雪马里增援。志愿军559团9连迎头痛击,将英军5辆坦克、6辆汽车击毁,全歼援敌百余人,保障了560团全歼雪马里之敌。

在志愿军外围部队打援的同时,担任主攻雪马里任务的560团已攻占了雪马里四周的几个阵地,将守敌压缩包围于235高地。25日8时,560团向英军格洛斯特营主阵地发起攻击,一举攻占了主峰,全歼守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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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为了营救英军格洛斯特营,美军出动F-80战斗机携带凝固汽油弹空袭志愿军部队。

就像上面说的,在英国人的战史中,将自己的一个营摆在了与志愿军3个师的作战当面,显示出自己的战斗力。

而实际上,围歼英军格洛斯特营的始终只有志愿军一个多团的兵力,如果在加上打援和其他穿插部队,在格洛斯特营周边作战的也就4个团的番号。

当然,面对拥有阵地防御和较好火力的英军格洛斯特营,担负主攻任务的560团还是付出了较大的牺牲,总计伤亡491人(另有《抗美援朝战争的经验总结》一书中指出560团伤亡为176人,其中连以下官兵负伤134名,营以下官兵牺牲42名),其余参战团伤亡并不大,负责打援的561团1营伤亡相对多一些。

不过,无论是中国还是英国的战史最终都承认一个结果,英军格洛斯特营被围歼了!

而当时作为副营长的法勒-霍克利,英国人的战史对他在战斗中的作用也有一定的描写,称他始终在靠近前沿的位置不断鼓励着手下的士兵,指挥他们进行防御。而最让西方媒体感到震动的还是在震天的中国军号声中,格洛斯特营完了!

后来法勒-霍克利回忆道:“美国人打算救援我们,但是救援行动延误了,而且救援部队人太少,太晚了!只有两个小战斗群和炮兵脱逃,在逃离战区之后,他们成功的获救,剩下的人都被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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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无论是英美还是其他西方参战者的回忆,嘹亮的志愿军冲锋号声是他们的集体记忆。

很快,法勒-霍克利被押送到后方,进了碧潼战俘营。

法勒-霍克利回忆称,战俘营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志愿军对他们的看管也很松,甚至有不少人逃跑,他自己就曾经前前后后逃跑了6次。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逃跑的人后来都回到了战俘营,要不是被抓住扭送回来,要不就是自己垂头丧气走回来。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由于持续的战争,在半岛北部的密林中基本上荒无人烟,连颗鸟蛋也掏不到,加上很快就是寒冷的秋冬季来临,跑出去就是死。如果向着有人烟的村庄跑,那基本上也是被愤怒的朝鲜百姓打死的结果,所以还是战俘营里面温暖和安全,还能时不时吃上土耳其俘虏做的烙饼,和美国俘虏讨论一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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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相对于天寒地冻的朝鲜野外,还是战俘营温暖快乐。

法勒-霍克利就是一个典型,有一次,他沿着一条河床攀爬游泳七个小时,后来直接被冻僵,被发现时身上只裹着一条毯子。这以后,法勒-霍克利就再也不跑了。

1953年7月27日朝鲜战争停战,法勒-霍克利做为交换战俘被释放,终于回到了南安普顿。当时伦敦的媒体很重视这批战俘,因为有二战经验的他们曾经看过很多从德军、日军战俘营中被解救出来的英军战俘,他们无不是骨瘦如柴,如人型骷髅。

但是当记者端起镜头想要拍摄一些类似凄惨的画面,展开舆论攻势的时候,进入镜头的居然全都是白白胖胖的英军战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点没有吃苦的感受,当采访他们时甚至将在战俘营的趣闻轶事当成是自己的荣誉,一顿胡吹瞎侃,让向诋毁中国的记者都无从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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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法勒-霍克利和战友从战俘营被释放,回到南安普顿的照片,第一排叼着烟斗的就是法勒-霍克利,养得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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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二战日本战俘营中被救出来的英国帕西瓦尔中将和美军温赖特中将,骨瘦如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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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日本投降仪式上,帕西瓦尔中将和温赖特中将站在麦克阿瑟身后。

后来,法勒-霍克利重新回到了空降兵部队,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爆发时,他参加了英军在埃及赛德港的登陆。1958年又参加了英国对约旦的干预行动。

1959年,法勒-霍克利成为了桑德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的首席教官。1962年,他又成为英军部署在波斯湾的伞兵团第三营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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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作为一名伞兵指挥官在中东作战的法勒-霍克利,他把从志愿军那里学来的步兵穿插战术用在对付阿拉伯武

1964年,法勒-霍克利指挥的伞兵营捣毁了阿拉伯民族主义分子设在也门亚丁北部的一个坚固据点。而在这一仗中,法勒-霍克利学习了志愿军的步兵穿插战术,在没有足够直升机进行空中突击的情况下,指挥伞兵从一处意想不到的山脊侧面迂回穿插,向峡谷边上的武装分子据点发起攻击。

此后,他还在东南亚、北爱尔兰服役,1971年,法勒-霍克利担任第四装甲师指挥官,1977年被任命为东南战区总指挥官,升为中将军衔,并在同年被授予爵士爵位。

1979年,法勒-霍克利的人生终于抵达了顶峰,他被派往挪威奥斯陆,担任北约北欧方面军总司令,并授予上将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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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法勒-霍克利陪伴还年轻的伊丽莎白女王检阅部队。

1982年,法勒-霍克利退役,担任英国政府的防务顾问。

法勒-霍克利还勤于笔耕,1954年回到英国就出版了一本叫做介绍他在朝鲜战争中经历的书,后来又写了一本关于一战索姆河战役的历史书。退休后,加入了英国内阁办公室修史部门,整理他在朝鲜战争中的经历。

1991年,专门研究朝鲜战争的英籍华人学者徐泽荣,专程到牛津郡拜访了法勒-霍克利。他用中国茶款待来客,并称他在战俘营中和中国人和睦相处,已经喜欢和习惯喝中国茶了。而当谈到对中国军队的印象时,法勒-霍克利上将说出了那段著名的话语:“我当了一辈子兵,同德国人、中国人打过仗,也看过美国人、苏联人打仗……最优秀的我看还是中国士兵,我赞赏他们。”

2006年,法勒-霍克利上将在英国牛津郡南部的穆卢斯福村去世。当在死亡最后一刻时,人生的重要片段或许都会飞掠脑海,而1951年4月的那几个夜晚,嘹亮的中国军号声应该会再次吹向在老将军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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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英军上将法勒-霍克利爵士。